guó fēng · chén fēng · mù mén
mù mén yǒu jí , fǔ yǐ sī zhī 。
墓门有棘,斧以斯之。
fū yě bù liáng , guó rén zhī zhī ;
夫也不良,国人知之;
zhī ér bù yǐ , chóu xī rán yǐ ?
知而不已,谁昔然矣?
mù mén yǒu méi , yǒu xiāo cuì zhǐ 。
墓门有梅,有鸮萃止。
fú yě bù liáng , gē yǐ xùn zhī ;
夫也不良,歌以讯之;
xùn yú bú gù , diān dǎo sī yú 。
讯予不顾,颠倒思予。
关键词:诗经,怨刺,国风,陈风
解释翻译
墓门前长着枣树,操起斧子砍掉它。那人不是善良辈,国人无不知晓他。知道他也不改正,从前就是这德行。
墓门前长着梅树,猫头鹰在树上住。那人不是善良人,唱歌劝他要醒悟。劝勉告诫他不顾,想起我言难临头。
墓门赏析
由于《毛诗序》中有“陈佗无良师傅,以至于不义,恶加于万民焉”数语,《郑笺》《孔疏》曲为之说,遂生出了歧义。诗中的“夫”,即彼,犹言那个人,就是指陈佗,但毛传却释为:“夫,傅相也。”《郑笺》则云:“陈佗之师傅不善,群臣皆知之,”“国人皆知其(按指师傅)有罪恶而不诛退,终致祸难。”《孔疏》进一步发挥道:“陈佗亡身不明,由希(稀)睹良师之教,故有此恶……故又戒之云:‘汝之师傅不善,国内之人皆知之矣,何以不退去之乎?’欲其退恶傅就良师也。”经过这样的曲解,这首诗的矛头所向就从陈佗转到了他的师傅身上。《孔疏》一方面称陈佗之恶“由其师傅不良,故至于此”,一方面又称“故作此诗以刺佗”,明显地不能自圆其说。《郑笺》云:“不义者谓弑君而自立。”《孔疏》谓:“不义之大,莫大于弑君也。……陈佗弑君自立之事也。……陈佗所杀大子免,而谓之弑君者,以免为大子,其父卒,免当代父为君,陈佗杀之而取国,故以弑君言之。”既肯定陈佗为窃国弑君之元凶,罪莫大焉,而又归咎于师傅之不良,期望陈佗诛退恶师,悬崖勒马。这种荒谬的伦理逻辑只能暴露出笺疏作者为统治者开脱罪责的意图,统治者即使有弑逆之行,也要让别人为之承担罪责,这或许是温柔敦厚的诗教使然。胡承珙《毛诗后笺》指出:“若在桓公卒后,则佗已身为大逆,而尚鳃鳃然追咎于其傅之不良,纵罪魁而诛党恶,无此断狱之法。”
在宋代兴起的独立解经的疑古风气中,有些学者已经认识到传疏的曲解之处。苏辙在其《诗集传》中即已指出:“桓公之世,陈人知佗之不臣矣,而桓公不去,以及于乱。是以国人追咎桓公,以为智不及其后,故以《墓门》刺焉。夫,指陈佗也。佗之不良,国人莫不知之;知之而不去,昔者谁为此乎?”姚际恒称苏氏“可谓善说此诗矣”(《诗经通论》),吴闿生《诗意会通》也指出《毛诗序》“无良师傅云者”,“与诗‘夫也不良’句初不相蒙,而拘者遂以‘夫’为斥傅相,此陋儒之妄解”,“诗既刺佗,‘夫也不良’自指佗言,岂有以斥师傅之理?子由正之,是矣”。在说诗者中也有不泥定此诗为刺陈佗者,如朱熹《诗集传》即称:“所谓‘不良’之人,亦不知其何所指也。”崔述《读风偶识》也认为“以《墓门》为刺陈佗则绝不类”,“此必别有所刺之人,既失其传,而序遂强以佗当之耳”。
作为一首政治讽刺诗,此诗仅两章十二句,短小精悍,四字齐言的诗句斩截顿挫,传达出指斥告戒的口吻。两章的开头以动植物起兴,其象征意义耐人寻味,表现出诗人对恶势力的鄙夷、痛斥,但国家依然坏人当道,多行不义,故每章的四、五两句以“顶针”手法将诗意推进一层,转为感叹,忧国之意可感。此诗可谓在率直指斥中不乏含蓄深沉。
注释出处
⑴陈风:即陈地的乐调。《诗经》“十五国风”之一,今存十篇。
⑵墓门:墓道的门。一说陈国城门。
⑶棘:酸枣树。
⑷斯:析,劈开,砍掉。
⑸夫:这个人,指所讥刺的人。
⑹不已:不止。指不改恶行。
⑺谁昔:畴昔,往昔,从前。然:这样。
⑻梅:梅树。一说梅即棘,梅古文作“槑”,与棘形近,遂致误。
⑼鸮(xiāo):猫头鹰,古人认为是恶鸟。萃:集,栖息。止:语尾助词。
⑽讯:亦作“谇”,告诫,劝谏。
⑾顾:管,在意。
⑿颠倒:跌倒。一说国事纷乱。予:我。一说相当于“而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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